且听风铃

北极圈的漫天风雪里,你是我的炬火

将故事写成我们

#是一篇很轻很慢、娓娓道来的文,感谢有耐心看完的姐妹。初次尝试,还请多多包涵 

    


    打开车门,迎接车恩在的是晚春的风。再次踏入医大,距上次的阔别已是十年之久。其实这次“重逢”并非计划使然,而是车医生一时兴起,打算在不值班的下午,来寻在医大开研讨会的徐宇镇医生。

    一切似乎都还是老样子——砖红的西式矮楼、乳白的大理石台阶、恣意张扬的青春,灿灿的盈满眼眸。会议还没有结束,手机屏幕上的简讯显示“发送成功”,恩在轻倚在楼间廊宇的扶栏旁,在晚春的和煦阳光中轻轻眯起眼。

    “喂!”稚气未消的女声在耳旁响起,“你去实验室吗?”一个年轻的女孩正跑向在走廊另一端的男孩,白球鞋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好听的叩响,“一起走吧。”男孩回过身,并未作声,但停了脚步,目光落在那个正向着自己奔来、高束的马尾在空中翩舞的女孩儿身上,又化作唇角轻扬的弧度。

    微风拂开恩在额角的碎发。看着眼前如橙子般鲜嫩饱满的年轻面庞,她的思绪不禁飘远,飘落在记忆中十年前的那段时光里。其实在当时那个一心满足妈妈期待的执拗女孩心中,学习和书本占了大半。偶尔,在密密麻麻的小字之间,会闪入一个男孩子的脸——在额前轻轻卷起的短发,有着微微婴儿肥的脸颊,高挺的鼻梁,和那双安静的、深邃的眼。大抵是无数个在实验室中的对视,让那双眼在恩在心中留了痕。她记得午后的阳光洒在年轻男孩的眼睫上,投下浅浅的影,让那本就深沉的眸子更显漆黑,仿佛是在用阴影遮掩背后焦躁的不安,仿佛那里没有一丝光亮。也是这双眼,在大理石水池旁向她突然逼近。还在羞愧与悲伤中流泪的心,因吃惊而剧烈跳动起来。男孩儿干净的气息,拥了她满怀。除却惊慌之外,心仿佛还有一点莫名的瘙痒与不适。“那是什么?”她想。过了十年,这仿佛仍是个未解之谜。

    “恩在,车恩在!”熟悉的呼唤令她回神。打理过的短发轻轻搭在男人的眉尾,一双眉,英挺浓密,将无限温柔尽数敛在了漆黑的眸中。微微解开领扣的衬衫外面随意搭着一件灰褐色大衣,衣角随着脚步微微翩飞。喏,难得不穿手术服的徐宇镇医生,今天穿的正是恩在为他挑中的那件中长款大衣。“对不起,等很久吧!”“没,就一会儿。”手蓦地被握住,因长期执手术刀而磨出的老茧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掌心。

    “还记得这里吗?”打破浪漫氛围的是恩在。在余震移开了目光,四下环视。只一瞬,他便认出了这条廊道——这条通向解剖室,通向大理石水池的路。“嗯,当然。”宇镇移回目光。恩在张开手臂、垫起脚,如小女孩般向着正宠溺地看向她的男人挽起了一个俏皮的微笑,“再背我一次吧!徐宇镇同学。”

    下午的阳光慵慵懒懒地洒在正趴在宇镇背上的车恩在身上。缓缓踏下螺旋状的白色台阶,恩在浅褐色的大衣衣角有一搭没一搭地翻动着。“还好我们恩在再也不会在手术室中吐出来、晕倒啦。”“怎么,不想背我?”语气有点小幽怨。“不,是不忍心你在我背后哭。”是了,他们都清楚的记得,那个仿佛并不遥远的下午。也是这样慵懒的阳光,也是这样澄澈的天空,年轻的宇镇疾跑着,灰蓝的布鞋在台阶上发出急促的声响。背上的年轻女孩儿埋着头,白大褂在风中翻动。许久,背后才传出低低的呜咽,肩头突然被握紧的衣料让宇镇忽地停了脚步。

    心中一动,恩在将脑袋放进宇镇的颈窝,宇镇大衣上的柔软绒毛轻轻蹭着恩在的脖颈。好坚实的背膀啊,就像十年前一样,恩在兀自想着。“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,徐宇镇?”许是被恩在的头发蹭得有些痒,宇镇微微侧过头。“哦,大概是那次课上吧。”“哪次?”“郑教授的第一节课,有一个趁着我被记名的空档,像蟑螂一样跑进教室的家伙。”“呀,徐宇镇,谁是蟑螂啦!”打闹声混着笑声吸引了一些艳羡的目光。恩在和宇镇大概不会知道,当年那个略显阴郁、意气风发的男孩儿和那个执拗、倔强又骄傲的女孩儿,在旁人的眼眸中留下了怎样明艳的青春图画,在那些心灵中荡出了怎样浪漫的小小涟漪。

    走下最后一节台阶,余震把恩在轻轻地放在大理石水池旁。两人就这样并肩靠在水池边儿,看天,看地,看树上鹅黄的小桐花。“来说说看吧,车恩在,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?”“我,我吗?”“嗯...让我猜猜看,在石垣里吗?”“哦,其实,不是的。”恩在的声音飘远在思索里,“应该是在那之前很久,很久吧。”身旁的男人蓦地起身,站在了恩在身前。他已不是十年前的那个少年,眉宇间的稚气早就消退,因高利贷的窘迫紧紧蹙起的眉心皱褶也已荡然无存。现在的宇镇就这样站在面前,好看的眼睛中流彩晶莹。“谢谢你,徐宇镇。”声音被放得很轻很慢,“谢谢你背着我奔跑。”在宇镇墨黑的眸子中,恩在看到自己琥珀色的瞳仁在阳光下闪耀,如小小的火苗。

    脸颊被轻轻托住,宇镇俯身下来,柔软的唇瓣轻轻靠近。恩在却快速地侧过头,偎进宇镇怀中。“有人会看到啦。”颤颤的小尾音似是带着撒娇的意味。耳旁传来浅浅的笑声。恩在感到一个温热的吻,轻柔地落在了头顶。“点燃我黑夜的光亮,车恩在,请一直在我身边吧。”呼吸一滞,心口有一点点瘙痒漫延开来,如羽毛划过水面带来水纹。那样的痒意,一如十年前,让车恩在将徐宇镇拥得更紧。“悸动。”她不禁喃喃出声。是了,那莫名的感觉、那十年都未解开的谜底,就是,悸动吧。

    桐树的叶与风唱着和鸣,看着枝芽下的一对人,依偎着漫步。I will be with you/ 我的爱一直为你保留/想要和你停留在相同的时间里/想要和你在同一空间彼此陪伴/我会一点一点 慢慢走向/你所在的那个地方。老桐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,将一代代飞扬而明丽的青春,和青春里那或许连当事人都未曾意识到的动人悸动,尽收眼底。


谨以此文,纪念我心中永远的车恩在&徐宇镇❤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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